第八十一集 演唱《黄河怨》的战地百灵

陕西省委组织部、陕西省委党史研究室、陕西网、陕西人民艺术剧院精心制作了《红色陕西》系列音频，为您讲述发生在陕西鲜为人知的经典党史故事。今天带来第八十一集：演唱《黄河怨》的战地百灵。

1937年10月19日，西安学生纪念鲁迅逝世一周年大会在易俗社露天广场上举行。在高唱着救亡歌曲游行请愿的学生队伍中，有一位梳着童花头、穿着月白色旗袍的小姑娘。

这个小姑娘，名叫莎莱。她生长在革命家庭，外祖父李锡九是河北省地下党组织的创始人之一，父母亲都是党的地下工作者。父辈们的革命活动和对莎莱良好的教育，为莎莱投身革命，并成长为一名优秀的革命文艺工作者打下了良好的基础。

1938年的早春，莎莱来到延安，进入陕北公学学习，随即加入中国共产党，并且在工作学习以及各种组织活动中崭露头角。组织上为了进一步培养莎莱，将她调入位于桥儿沟的中共中央党校（当时对外称为“中山图书馆”）学习深造。就在桥儿沟的窑洞里，发生了一件影响莎莱一生的事件。

那天，莎莱去看望刚刚到达延安的母亲和妹妹。母亲不在，莎莱便和妹妹齐声唱起列宁喜爱的歌曲《太阳出来又落山》。正唱到兴头的时候，一孔窑洞的门帘掀开了，从里面走出一个身材高挑、皮肤黝黑、眼睛深邃明亮的人。这人怀抱一把小提琴来到莎莱姐妹俩面前，一边拉弓伴奏一边说：“唱下去！唱下去！”许是被这人的热情所感染，姐妹俩一首接着一首地唱了许多歌曲。歌声停下后，这个人兴致勃勃地对莎莱说：“小姑娘，你很有音乐才华，希望能在鲁艺见到你。唱歌也能打鬼子呀！”

后来，莎莱才知道他就是人民音乐家冼星海。

1939年1月9日，经组织调动到鲁艺学习的莎莱，在办完报名手续、安顿好自己的床位后，就去找冼星海老师。两人一见面就不约而同地唱起：“太阳出来又落山······”唱完便一起哈哈大笑。

1939年初，冼星海与《黄河大合唱》的词作者光未然相遇于延安。

当冼星海说他想创作一部大型作品时，光未然决定将自己在壶口一带东渡黄河时所作的长诗《黄河吟》交给他。当光未然声情并茂地将诗作朗诵后，冼星海一把将稿子夺过来，说：“我有把握能谱好它。”

正春寒料峭，延安的窑洞里非常寒冷。冼星海的夫人钱韵玲找来一块木板搁在炕上，光未然则向一位领导夫人索要了二斤白糖，以确保冼星海创作时身体的热量补充。

冼星海在窑洞里写，莎莱她们在窑洞外的树下等。这是冼星海创作时的一贯作风，只要作品一出炉，便要在第一时间拿到学生手中，让他们试唱、说直觉、谈看法、提意见。在冼星海看来：“这是最宝贵的意见。”

冼星海在创作时精益求精，甚至连一个装饰音的处理都很慎重。在大家的热切期盼下，《黄河大合唱》这部传世之作经过六天六夜，三易其稿，终于完成了。考虑到莎莱在乐感、识谱能力、节奏感、共鸣感以及音乐理解力方面的出色才华，冼星海决定让她担任女高音《黄河怨》的独唱。

得知这个消息后，莎莱不知所措。她既感到十分荣幸，同时心也提到了嗓子眼。那时的她还不到16岁，从某种意义上讲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。《黄河怨》这首女高音独唱，在情感要求、音乐把握上难度都较大，莎莱担心自己完成不了。在排练过程中，冼星海一边鼓励莎莱，一边耐心地给她讲解歌词的意思。顿时，流亡途中日机轰炸下无辜平民尸横大地、哀鸿遍野的惨像，一幕幕浮现在莎莱眼前。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，歌声从她的心里一句句流淌了出来。

1939年4月13日，《黄河大合唱》在陕北公学大礼堂演出并获得巨大成功，气势磅礴的旋律感染了观众，连毛泽东等中央领导也多次鼓掌赞叹。

5月11日的晚上，冼星海亲自担任指挥，举行了公开演出。这支精神素质、文化修养、音乐水平都很高的大合唱队伍在舞台上整整齐齐地亮相了，不同声部不同体裁的八首歌曲大合唱吸引了观众。当《怒吼吧，黄河》的尾音落下的一刹那，掌声、叫好声和抗日的口号声像雷声一样在大礼堂响起。观众们沸腾了！他们从那发自肺腑的歌声中听到了自己想唱的歌、想说的话、想向全世界宣布的中华民族的誓言！

后来，莎莱还在《生产大合唱》首演中扮演重要角色——村姑；创作了一批抗战歌曲和革命歌曲，如《怒吼吧，鸭绿江》《向前向前，前进》《纺棉花》等；先后演唱各类抗战歌曲九十余首。她是硝烟中飞出的百灵，以文艺为投枪，以歌声为号角，战斗在抵御外侮、救亡图存的第一线。